葛洲壩建成32年：萬余尾中華鱘銳減至57尾

9月24日，葛洲壩附近江段。水面下即是中華鱘的產卵場，這里每天不斷有貨船通過該片水域，江面上停泊著附近漁民的漁船。

科研人員放流捕撈的野生中華鱘。資料圖片

今年9月，長江水產研究等多家研究單位確認，2013年，在葛洲壩下唯一的自然產卵場，中華鱘沒有繁殖產卵。葛洲壩建成后的32年里，中華鱘野生種群不斷衰減。科研人員認為，這背后是一系列的原因，長江水體污染、經濟發(fā)展對自然保護區(qū)的“割讓”、船只漁網的誤傷，都讓中華鱘的生存空間和環(huán)境不斷受到擠壓，日益脆弱。中華鱘專家危起偉呼吁，中華鱘野生種群消失前，控制污染、保護長江生態(tài)環(huán)境，為中華鱘營造新的生存空間迫在眉睫。

今年8月到9月，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長江水產研究所中華鱘課題組的研究人員沿長江中下游1600多公里江岸，走訪了20個城市98位漁民。

他們反復詢問同一個問題：見過去年繁殖的中華鱘幼魚嗎？

“沒見過?！边@些傳承父輩衣缽平均漁齡在40年左右的漁民們回答。

這98個否定答案印證了課題組去年底的監(jiān)測結果——去年11月、12月中華鱘產卵期，課題組“用三種方法監(jiān)測，都沒有發(fā)現(xiàn)卵或受精卵?！比ツ隂]有產卵，今年自然沒有幼魚。

“這意味著野生中華鱘在2013年沒有自然繁殖活動?！遍L江水產研究所瀕危魚類保護組組長危起偉說?！皼]有自然產卵，野生中華鱘種群的數(shù)量就無法得到補充，如果不及時加強保護，野生中華鱘將面臨滅絕危險?！?br>

自從葛洲壩建成后截斷中華鱘產卵路徑，32年來頭一次，這群從海洋溯游回來的大魚沒有產下卵子。

唯一的產卵場落空

葛洲壩下游的野生中華鱘產卵場，去年繁殖季節(jié)，未監(jiān)測到任何卵和受精卵。對于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長江水產研究所的中華鱘專家們來說，今年9月的尋訪結果壓滅了他們“最后的一線希望”。

去年11月、12月，葛洲壩下5公里江段，一艘機駁船長時間停駐在渾濁的江面上。船艙里，長江水產研究所中華鱘課題組助理研究員吳金明專注地盯著21寸的顯示器。畫面中，透過淡綠的江水是搖曳的水草和一片亂石，這是水下視頻系統(tǒng)傳輸上來的江底畫面。吳金明仔細辨認是否有附著江底的卵子。

水下視頻覆蓋了5公里江段內的120個位點，但均未發(fā)現(xiàn)魚卵。　　科研人員還采用解剖食卵魚和江底采卵的方法進行監(jiān)測。但直到12月底，中華鱘的產卵期結束，仍未發(fā)現(xiàn)任何卵或受精卵的跡象。

這片被科研人員反復搜查的水域是野生中華鱘現(xiàn)存唯一的產卵場。

長江葛洲壩建成前，中華鱘是一個興旺的種群，它們在長江上游的合江至金沙江屏山段的600多公里江段內有16處產卵場，危起偉說。

中華鱘幾乎是目前地球上現(xiàn)存最古老的脊椎動物，歷經1.4億年，存活至今。它們也是中國獨有的鱘魚，出生于長江，成長在大海。經過8-26年的生長，一旦性腺成熟，就從大海溯游回長江繁殖后代。漫長的海洋生活，不曾抹去它們對長江的記憶。

每年6月，性成熟的雌雄個體成群而行，由上海崇明島長江口溯游而上，在年末抵達產卵場，停留到第二年的10、11月開始產卵。幼魚在長江里長到20厘米左右，順江而下，在下一年的7、8月，從長江口入海生長。

葛洲壩阻斷了中華鱘通向產卵場的唯一通道。但專家們卻在1981年的秋天意外發(fā)現(xiàn)中華鱘在葛洲壩下游的水域產卵，新的產卵場就此形成。此后32年，上游的22處產卵場“荒廢”，這里成了中華鱘物種自然延續(xù)唯一的根據(jù)地，也成了寄托科研人員希望的“黃金水域”。然而，今年9月的走訪，讓課題組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從一萬余尾到57尾

葛洲壩落成后，中華鱘在壩下聚集，捕撈和誤傷導致數(shù)量急劇減少。這條大魚命運的拐點，早在30多年前，危起偉就有所預料。葛洲壩截流的1981年，葛洲壩下的沿岸漁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饋贈”。中華鱘在壩下扎堆，好抓極了。宜昌點軍區(qū)紫陽村漁民王輝富記得，他劃著杉木漁船，一個晚上幾袋煙的工夫，就捕到7尾，每條魚都有二三百公斤，讓漁民們大開眼界。此前，當?shù)貪O民幾乎見不到這么多這么大的魚。

王輝富童年的記憶里，捕獲巨大的中華鱘曾是至高的榮譽，這種榮譽不在于鱘本身的價值，而是漁夫精湛的技藝。王輝富說，“通常是幾條船合力，用最好的滾鉤，不能生拉硬拽，它力氣大得很，容易船翻人亡。要柔著來，滾鉤掛住后，由著它跑，等它累了，再用繩子圈住尾鰭拉上船?！?br>

王輝富的父親終其一生，只打上來一條中華鱘，像拜神的儀式一樣，擺酒宴請全村人來慶賀品食，這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老人與?！防锏那楣?jié)。然而，和書中的大魚一樣，中華鱘的命運也在被人類改寫。

中華鱘無法知道，產卵之路已被截斷，它們在壩下聚集徘徊，不斷嘗試尋找出路，無一成功。危起偉說，這些魚，有些可能是出生后第一次回來，卻無法找到那個根植于基因的熟悉的“家”了。

隨著聚集的中華鱘增多，水面、淺灘上，總能見到一坨坨魚肉，或是斷了頭的，截成幾段的，它們大多是被壩下發(fā)電的水輪機絞死的。王輝富記得，魚最多的時候，遠遠望去，江面上浮動著一波波染紅的漣漪。

“那年，宜昌的大街上，常見到用板車拖著中華鱘的。中華鱘捕撈量大幅增長，捕殺了近2000余尾?！?危起偉說。

無度的捕殺使中華鱘繁殖群體數(shù)量急劇滑坡。危起偉介紹，上世紀七十年代，長江里的繁殖群體能達到1萬余尾，葛洲壩截流的80年代，驟減到2176尾，2000年僅有363尾。1983年國家禁止對中華鱘的商業(yè)捕撈，只允許用于人工繁殖的科研捕撈。

然而野生中華鱘數(shù)量的銳減，讓科研捕撈的指標都無法完成。中華鱘研究所所長高勇介紹，80年代的科研捕撈指標是長江水產研究所和中華鱘研究所每年各100尾，但兩家機構每年各自能捕到五六十尾已很不錯。2000年后，兩家每年加起來也只能捕撈二三十尾。2008年，農業(yè)部組織專家論證，估算繁殖群體不足200尾，野生種群岌岌可危，科研捕撈就此叫停。

盡管新的產卵場形成，國家也出臺一系列保護措施，但仍沒能挽回中華鱘的數(shù)量的驟減。一些中華鱘在到達產卵場前，就已遭遇意外。洄游到產卵場的1600多公里的遙遠路途，是通航能力不斷擴張的長江黃金水道，中華鱘要躲避如織的船舶和密布的網鉤。長江水產研究所中華鱘課題組的科研人員常常收到誤捕誤傷中華鱘的報告。

課題組助理研究員王成友2007年曾救治了一尾受傷雌性中華鱘，并做了超聲波標記。2009年，沿岸監(jiān)測站發(fā)現(xiàn)這條中華鱘的信號，大概在銅陵，距離長江口513公里的江段?！八貋懋a卵了，這太讓人興奮了，”王成友說。

監(jiān)測到信號不斷向上游移動，它到了武漢，距離產卵場越來越近?！暗驮谠狸枺バ盘??！蓖醭捎颜f。后來漁政部門打來電話，這條魚被漁民誤捕，等王成友趕到時，大魚已死。

“誤傷誤捕的鱘中有一半都會死亡?！蓖醭捎颜f，上世紀八十年代每年都有三十至四十尾因此致死；上世紀九十年代，隨著種群數(shù)量的減少，意外死亡的數(shù)量降低到每年十幾尾；最近十年，每年大約五六尾意外死亡。與這一數(shù)據(jù)相對比的是，目前野生繁殖群體估算只有57尾。

污染的陰影

水體污染不僅導致幼魚畸形，還可能導致性別嚴重失調。

葛洲壩下游新產卵場的出現(xiàn)，并未使野生中華鱘的數(shù)量穩(wěn)定下來，30多年來，野生中華鱘數(shù)量年復一年地減少。多年的觀測，危起偉發(fā)現(xiàn)，野生種群數(shù)量減少有著更加復雜的原因，其中長江水體的污染是最大的威脅。

2001年后，科研人員在長江里不斷發(fā)現(xiàn)軀體畸形和無眼的中華鱘幼魚，危起偉介紹，野生幼魚眼睛缺陷發(fā)生率為1.2%，軀體畸形發(fā)生率為6.3%。而這種畸形和無眼幼魚此前幾乎未發(fā)現(xiàn)過。

長江水產研究所和北京大學城市與環(huán)境學院的胡建英教授的團隊對此開展的研究顯示，這種畸形與三苯基錫化合物有關，而三苯基錫多用于船舶涂料、木材防腐。它雖然在水體中含量極低，但通過食物鏈放大，可以在魚體中富集到很高濃度，并通過母子傳遞。

這些在魚卵中富集的三苯基錫化合物最終在胚胎發(fā)育過程中產生毒性，導致幼魚畸形。科研人員還通過三苯基錫顯微注射西伯利亞鱘受精卵重復了這一致畸過程。

危起偉說，水體污染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中華鱘，尚無明確結論，除了前述的畸形幼魚，近年來還出現(xiàn)中華鱘性別比例失調和精子質量下降的情況，專家們認為這些情況也與水體污染息息相關。

中華鱘研究所所長高勇介紹，在允許科研捕撈的那幾年，常常撈不到雄魚。

物種延續(xù)的理想情況應該是雌雄比例1∶1。但危起偉介紹，研究表明，從2003年開始，中華鱘的雌雄比例一路走高，2003年達到5.86:1，2005年達到了7.40:1，現(xiàn)在已是10:1。這意味著即便雌魚產下大量卵子，也因為無法受精，種群無法繁殖。

另一項研究表明，雄魚的精子活力也在下降，上世紀七十年代，取出的中華鱘精子可劇烈運動4分鐘，2008年的運動時間卻不足1.5分鐘，存活壽命也從29分下降到15分鐘。

除了船舶涂料等帶來的污染，更多水體污染來自于長江沿岸城市生活污水和工廠排污。據(jù)環(huán)保部《2012年環(huán)境統(tǒng)計年報》，僅長江中下游流域就排放廢水124.2億噸。

“嚴重的污染和過度捕撈讓長江的水生生態(tài)系統(tǒng)面臨崩潰的危險?！蔽Ｆ饌ズ椭袊茖W院院士、魚類學家曹文宣都曾呼吁長江禁漁十年并整治污染?！耙恍┱湎游锓N群銳減乃至消失的重要原因是食物魚的減少和水質污染。中華鱘是長江物種生態(tài)上的一環(huán)，勢必難逃劫難?！蔽Ｆ饌フf。

中華鱘產卵場保護區(qū)的江段是整個長江流域排污的一個縮影。長江水產研究所曾做過一項調查，宜昌市六個工業(yè)園區(qū)沒有完善的污水處理設施，存在直接排污現(xiàn)象。長期在保護區(qū)江段做監(jiān)測的長江水產研究所和中華鱘研究所的科研人員表示，產卵場所在的核心區(qū)就有排污口。長江水產研究所也曾就產卵場所在的核心區(qū)的污水直排向保護區(qū)管理處和環(huán)保局舉報。
9月19號，保護區(qū)管理處處長何廣文承認了排污口的存在，“保護區(qū)內既有個別企業(yè)的排污口，也有市政污水處理廠的排污口?！彼f曾經接到了舉報，并責令相關企業(yè)停止排污，但他沒有透露排污口的數(shù)目。

宜昌市環(huán)保局表示，保護區(qū)沿岸工業(yè)區(qū)的污水處理設施有些還在試運行，但目前還沒發(fā)現(xiàn)向保護區(qū)直接排污的，但不能保證有企業(yè)逃脫監(jiān)管，違規(guī)偷排。

產卵場失守

中華鱘新形成的產卵點再次遭到大型工程的破壞，所在的保護區(qū)也被縮小。

在中華鱘的保護過程中，新產卵場的出現(xiàn)曾令所有的專家“眼前一亮”。沒人料到，面對大壩的阻隔，中華鱘會產生這一適應環(huán)境的改變。

危起偉介紹，1981年，葛洲壩落成后，科研人員在大壩下游的食卵魚的肚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中華鱘的魚卵，這意味著，中華鱘在大壩下游江段產卵。

為了摸清產卵場的具體位置，從1994年到2003年，連續(xù)十年，一到秋天，危起偉就帶著長江水產研究所的課題組團隊，租條漁船來到壩下，他們捕捉將要產卵的中華鱘，將電子信標搭載在魚身上，并進行跟蹤。

10年后，危起偉終于確定了壩下游5千米江段內兩個產卵點的確切位置、范圍，并且了解了中華鱘產卵所需的水文、地質條件等。

1996年4月，湖北省成立了長江湖北宜昌中華鱘自然保護區(qū)，范圍為葛洲壩下至枝江市蘆家河淺灘，全長約80千米，其中，葛洲壩下至古老背約30千米是核心區(qū)，古老背至蘆家河淺灘50千米是緩沖區(qū)。中華鱘兩個產卵點都在保護區(qū)核心區(qū)。

按照最理想的保護狀態(tài)，保護區(qū)內應禁止捕撈，但保護區(qū)管理處何廣文處長說，“長江很特殊，它承載著發(fā)電、航運和捕撈等生產和經濟功能，不可能完全禁止人類活動?！北Ｗo區(qū)50公里江段內，有360條漁船在江段進行捕撈作業(yè)。

除了難以禁止人類活動，保護區(qū)遭到更致命的破壞來自于大型水利工程的施工建設。
2004年秋天，葛洲壩為了擴大通航能力實施了大江下游河勢調整工程，在壩下的江心洲上修建一道長900米、高程52米隔流堤，同時開挖二江下槽。“這對中華鱘產卵場的破壞是致命的，”危起偉說，兩項工程恰好分別在中華鱘的上下產卵場上，“施工會破壞產卵所需要的地形。”

保護區(qū)內施工，需要通過兩個環(huán)評，中華鱘保護區(qū)的專項環(huán)評和環(huán)保局的環(huán)境影響評價。保護區(qū)管理處一名工作人員介紹，葛洲壩的大江下游河勢調整工程沒有經過任何環(huán)評就施工，立即遭到保護區(qū)管理處和許多專家的反對。

這名工作人員介紹，管理處將反對意見層層上報到農業(yè)部，才下達停工通知，三峽集團總公司這才中止施工，開始補環(huán)評。

危起偉介紹，隔流堤建成后，使得上產卵點產卵所需的地形不復存在，而開挖二江下槽使得下產卵點的負坡長度減少10%，寬度減少40%。

2006年前后，保護區(qū)曾申請將保護區(qū)從省級升為到國家級。危起偉介紹，當時保護區(qū)委托長江水產研究所做的申請材料。“保護區(qū)管理處在向相關部門遞交的申請不久便被宜昌市政府相關部門撤銷”，管理處的這名工作人員透露，保護區(qū)從省級升級為國家級，勢必對地方在保護區(qū)沿岸的經濟發(fā)展產生更多限制。

保護區(qū)不但沒有升級成功，還在2008年縮減了將近一半。宜昌市政府網站上2008年的一份公告記錄了當時保護區(qū)縮減的經過。2008年，在政協(xié)宜昌市四屆二次會議上，一名政協(xié)委員提案稱保護區(qū)范圍過大制約宜昌沿江經濟走廊建設，提議將保護區(qū)范圍縮小。

宜昌市漁業(yè)主管部門將這一請求匯報給湖北省農業(yè)廳、省水產局。經專家論證后，2008年5月中華鱘保護區(qū)從80公里江段縮減為50公里，核心區(qū)被縮減為葛洲壩壩下20公里長的江段。

一位參與論證的專家介紹，縮減保護范圍是為在猇亭區(qū)建一工業(yè)園區(qū)。

危起偉說，長江下游河勢調整工程對產卵地造成了嚴重的破壞，中華鱘可能需要尋找其他合適的產卵地點；而保護區(qū)割讓后的范圍更小，中華鱘產卵前后的洄游范圍大幅縮減，營造新產卵地的選擇余地更小了。
低效的人工繁殖流放

專家們試圖通過人工繁殖流放補充野生中華鱘群體，但多年來效果微乎其微。

專家們在努力保護中華鱘自然生存環(huán)境的同時，也一直在嘗試通過生物技術幫助這一物種的繁衍。

葛洲壩建設前后，為了保護中華鱘，國家水產總局曾組織專家前往美國、俄羅斯考察類似情況下對魚類的保護措施。回國后的專家們圍繞兩種觀點爭論不休，一種是效仿歐美修魚道，另一種是學習蘇聯(lián)搞人工繁殖放流。當時修魚道的技術難度大，而且成效尚不能預計。
1981年，大壩建成后，中華鱘在壩下形成新產卵區(qū)。危起偉介紹，當時專家們認為不需要再修魚道讓中華鱘回歸舊產卵區(qū)了。人工繁殖放流隨之被確定為保護中華鱘種群的方案。中華鱘研究所和長江水產研究所承擔起了這一任務。

1983年，兩家機構先后突破了人工繁殖技術，通過捕撈野生中華鱘親鱘，剖魚取卵繁殖。當時取卵后的魚幾乎都會死去，這是所有科研人員不愿意再提起的回憶，“對魚來說太殘忍了?！敝腥A鱘研究所所長高勇說。

當時的科研能力培育出剛孵化尚沒有開口進食的仔魚，大約兩三厘米，被科研人員稱為“水花”。“人工根本養(yǎng)不活，到江里也很難存活，放下去就成了其他魚的餌料?！倍酁榭蒲腥藛T表示，十多年間的放流對野生中華鱘的數(shù)量的補充微乎其微。

大約在1995年，中華鱘的培育技術獲得突破，可以將受精卵培育到10公分以上的大規(guī)格幼魚。2012年，兩家機構再次先后突破全人工繁殖，獲得了人工繁殖的子二代鱘魚。

中華鱘最快8年可達性成熟。1995年放流的魚如果還有活著的，現(xiàn)在應該已經性成熟，可它們是否回到過長江產卵繁殖，仍不得而知。至今，沒有研究結果可以確定人工繁殖放流的魚到底對野生種群起到多大的補給。在長江口監(jiān)測估算人工放流的魚占資源總量的大約5%。
今年9月的調查結果公布后，引起輿論巨大關注，中華鱘的這一物種的命運引起人們的哀嘆。
然而這一調查的主要負責人危起偉卻說他還有“樂觀的期待”。

“這可能只是一次偶然，或許今年11月，中華鱘可能就回來產卵了，就算今年不回來，或許某一年有可能出現(xiàn)?！蔽Ｆ饌フf。

盡管希望的火花十分微弱，但危起偉和眾多研究人員一直為它的延續(xù)和燃旺做出各種努力。

危起偉目前將精力放在更多的“建設性措施”上，他建議利用長江中游夾江，通過人工措施，如透水圍欄，建立半封閉的水體，“圈養(yǎng)”人工繁殖和增殖放“野生”親魚，以及另建人工模擬產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