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把最美一段留給了河北

金山嶺長城，
萬里長城的精華地段
金山嶺長城位于河北省承德市灤平縣境內(nèi)，是萬里長城的精華地段，素有“萬里長城，金山獨秀”之美譽，障墻、文字磚和擋馬石被譽為金山嶺長城“三絕”。攝影師周萬萍就出生在金山嶺長城腳下，“我坐在家中抬頭就可望見長城的雄姿。1986年，由于生活所迫，我想到了攝影，花40元錢買了一部舊120海鷗相機。有了它，村里人對我也另眼相看，我就為他們照相。隨著長城旅游業(yè)的興起，我就為游客拍照片?！痹俸髞?，周萬萍拍攝的長城作品獲得中國攝影最高獎金像獎，他本人也被稱為“長城的守望者”。攝影／周萬萍

歷史上最經(jīng)典的長城照片拍攝地就在河北

自從攝影術(shù)誕生不久，長城就進入了攝影師的拍攝視野。西方人最早發(fā)明和掌握了攝影術(shù)，極有可能也是最早拍攝了長城的照片。因為今天我們能看到的最老的長城照片，是1860年意裔英籍的費利斯·比托拍攝的，他將鏡頭對準的是北京密云與河北灤平交界的古北口與臥虎山長城。10年后的1870年，英國人托馬斯·查爾德拍攝了第一張八達嶺長城的照片。不過第一位真正深入拍攝長城的攝影師是美國的威廉·埃德加·基爾，1908年他花費5個月時間，從長城東端的山海關(guān)一直走到西端的嘉峪關(guān)，為長城留下了系統(tǒng)而珍貴的影像資料。

獨石口長城
美麗浩瀚的星空
攝影師用鏡頭呈現(xiàn)出獨石口長城上空浩瀚壯觀的星空圖，圖片右側(cè)最明亮的地方就是北京城。有“上谷之咽喉，京師之右臂”之稱的獨石口，位于河北省赤城縣，是明長城宣府鎮(zhèn)上的一座重要關(guān)口。1424年明成祖朱棣北征時曾在此檢閱將士，1430年始建關(guān)城，初為黃土夯筑，后改用青磚包砌。在明代200多年間，這里戰(zhàn)爭頻繁。明正統(tǒng)十四年（1449年）“土木堡之變”時，獨石口曾被蒙古瓦剌部攻破，關(guān)城遭到毀壞。到后來的明嘉靖年間，獨石口長城修筑完備。攝影／陳海瀅

在這些早期由外國人拍攝的長城照片里，我們看到的長城是殘破、衰落的，它的這種形象，也成為當時中國積貧積弱的國家形象的縮影。

直到1937年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中國人心目中的長城形象才突然有了根本轉(zhuǎn)變。這一年，一位中國攝影師拍攝了一系列關(guān)于長城的經(jīng)典影像，成為鼓舞一個古老國家對抗外來侵略的精神象征。這位攝影師就是被譽為中國紅色攝影先驅(qū)的沙飛。

世所公認，沙飛所有攝影作品中最著名、最具代表性的一幅，就是《戰(zhàn)斗在古長城》。這張堪稱中國歷史上最經(jīng)典的長城照片，拍攝于1937年秋，拍攝地點是河北淶源縣的浮圖峪長城。照片前景是一個正在等候命令扣動扳機對敵射擊的戰(zhàn)士，他的側(cè)面還有一位手持駁殼槍、彎腰注視敵情的指揮員，他們威武的身影，與遠處雄偉、蜿蜒的長城相互映襯，周圍又有延伸的崎嶇山嶺作為背景烘托渲染，使得整個畫面莊嚴凝重，人物情感張弛有度，可謂主題鮮明，寓意深遠。畫面中的長城雖然已殘破不堪，但仍然屹立不倒，很有象征意味。

后來《戰(zhàn)斗在古長城》發(fā)表在1943年的《晉察冀畫報》上，極大地鼓舞了中國人民的抗日斗志。沙飛還拍攝過其他一些著名的長城作品，例如《不到長城非好漢》、《塞上風云》、《衛(wèi)士》、《八路軍在古長城上歡呼勝利》等。這批以長城為背景的照片，主要也都拍攝自淶源縣的插箭嶺和浮圖峪長城。

可以說，沙飛拍攝的長城是對人們過往認知的一種顛覆，是沙飛幫助世人完成了對長城“精神之美”的建構(gòu)：它不再是不合時宜、沒落腐朽的代表，而是中華民族不屈不撓、追求獨立的象征。

從陳長芬到楊越巒河北長城成就了幾代攝影大家

新中國成立、特別是改革開放之后，隨著外界對中國認知的渴望，長城以其獨特的中國符號特征，引起攝影師的極大興趣。這時，河北長城成了眾多攝影師施展身手的大舞臺。一些攝影師由此收獲了巨大名聲，成為中國攝影界的風云人物，比如說陳長芬和于云天（兩人同獲1989年第一屆中國攝影金像獎）、翟東風（1999年第四屆金像獎）、周萬萍（2001年第五屆金像獎）、楊越巒（2009年第八屆金像獎）等?？梢哉f，是長城為他們鋪就了通往中國攝影最高獎——金像獎的“黃金大道”。

被譽為“中國長城攝影第一人”的陳長芬，還借助長城走向了世界舞臺。早在1965年，瑞士總理給周恩來寫信，請求寄送宣傳中國的航拍照片。這個拍攝任務交給了當年只有24歲、在中國航空公司工作的陳長芬。到20世紀80年代，陳長芬完成了“大地”、“星空”、“瀚?！?、“長城”四大系列風光攝影創(chuàng)作，由此獲得首屆金像獎。而真正確定陳長芬國際地位的，則是1989年為紀念攝影術(shù)發(fā)明150年，美國《時代》周刊評選“世界十大攝影名人”，陳長芬作為中國攝影師入選。

從陳長芬、于云天、李少白，到翟東風、周萬萍等，我們看到他們呈現(xiàn)的長城，無不氣勢磅礴，曲線優(yōu)美，與自然山川構(gòu)成一幅幅和諧美妙的勝景圖。他們的攝影作品，再次完成了對“長城美學”的新建構(gòu)——長城以“雄、險、奇、長”的畫面語言，被強化為中國文化遺產(chǎn)的杰出代表。就這樣，長城在沙飛時代建構(gòu)起來的“精神之美”的內(nèi)涵，正在被他的后來者解構(gòu)，還原為“文化之美”。

也許是某種巧合，在攝影術(shù)發(fā)明170年之后的2009年，河北本地攝影師楊越巒再次以攝影顛覆了長城的美學觀念。這次，楊越巒另辟蹊徑，選擇黑白影像，將鏡頭對準了河北“野長城”，也就是原始坍塌的長城。也有人將他拍攝的長城，視為開啟了長城視覺藝術(shù)的新時代——“廢墟之美”。在楊越巒看來，“這是一條巨龍的殘骸，飽經(jīng)歲月的蝕刻，雄風不再，遠去了烽火硝煙，坍塌殘頹中透出幾多悲涼，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湮滅于山野，走向最后的歸宿”。

司馬臺長城
烏云壓頂似科幻大片
8月的一個傍晚，一片烏云以壓頂之勢，掠過司馬臺長城的天梯，顯示出美國科幻大片般的雄渾氣概。司馬臺長城始建于明洪武初年，又經(jīng)薊鎮(zhèn)總兵戚繼光和薊遼總督譚綸加固，全長5.4公里，有故樓35座。這里山勢陡峭，地勢險峻，整段長城構(gòu)思精巧、設計奇特，集萬里長城眾多特色于一地——墻體既有常見的類型，也有適應懸崖峭壁山勢而建的半邊墻類型；既有隨緩坡而舒展的馬道，也有陡坡上以大階梯疊進的“天梯”。攝影／李少白

中國長城的精華在河北河北長城的精華在薊鎮(zhèn)

在很多攝影師眼中，中國長城的精華部分在河北。幾乎跑遍河北長城的楊越巒告訴我：“在我的心目中，河北有全國最好的長城。我們目前所看到的長城，大部分是明代長城。明代長城的精華是薊州鎮(zhèn)、昌平鎮(zhèn)和真保鎮(zhèn)長城。為什么說它們是精華呢？一是保存現(xiàn)狀比較好，二是設計、建筑非常精美，三是與自然環(huán)境的融合是獨一無二的。這些長城主要都在河北，而其中精華之中的精華，又在薊州鎮(zhèn)?！?/p>

在明代，薊州鎮(zhèn)（以下簡稱薊鎮(zhèn)）屬于九鎮(zhèn)（又稱九邊）之一，九鎮(zhèn)是明朝弘治年間（1488—1505年）在北部邊境沿長城防線陸續(xù)設立的九個軍事重鎮(zhèn)。明嘉靖年間，明朝于北京西北增設了昌平鎮(zhèn)和真保鎮(zhèn)；萬歷年間，又從薊鎮(zhèn)分出山海鎮(zhèn)，從固原鎮(zhèn)分出臨洮鎮(zhèn)。其中被視為“中國長城名片”的北京八達嶺，在明代也歸薊鎮(zhèn)管轄。

薊鎮(zhèn)長城東起山海關(guān)，經(jīng)喜峰口、古北口、慕田峪，到居庸關(guān)東北的四海冶，大致沿燕山山脈構(gòu)筑，全長660多公里。中國長城學會副會長董耀會認為：“明長城是中國規(guī)模最大、最堅固、最雄偉的長城，而薊鎮(zhèn)段長城又是萬里長城中最堅固、最完善的一段?！?/p>

同樣，河北省文物研究所研究員鄭紹宗也持相同觀點：“到了明代，長城的精華薊鎮(zhèn)就在河北。薊鎮(zhèn)長城墻體高大，墻體上設施包括敵臺、墩臺、烽火臺、望臺、戰(zhàn)臺、炮臺、關(guān)隘、口門、炮位等數(shù)十種設置，另有多種城池，包括鎮(zhèn)、路、關(guān)、營、堡，多種不同等級防御城，固若金湯，形成歷史上長城建設最為完備的防御體系?！?/p>

明朝的十幾代皇帝幾乎沒有停止過修筑長城。明隆慶年間（1567—1572年），戚繼光任薊鎮(zhèn)總兵、右都督時，正是明朝對長城修筑達到如醉如癡的時候。這期間修筑的長城，不僅堅固，而且美觀。

今天我們親臨長城，或從長城攝影作品中看到，長城如此巨量的人工城墻建筑，早已與山川地形、自然植被之間融為一體，絲毫不顯突兀。

如果你對長城的雄偉產(chǎn)生了“視覺疲勞”，還可以去河北易縣的紫荊關(guān)欣賞長城的另一面——妖嬈。紫荊關(guān)的關(guān)城所在地名叫紫荊山，山上遍布紫荊樹。每到春暖花開時節(jié)，漫山遍野的紫荊花姹紫嫣紅，芳香飄逸，將長城渲染成了人間仙境。

“其實長城上還有許多精美的雕刻，簡直就是技藝高妙的藝術(shù)品，但恰恰被人們忽視了。你從這個雕刻的精美程度，就可以揣摩到長城修建者的心態(tài)。”楊越巒告訴我。

當然，河北長城的精彩還遠不止這些，長城在河北的多樣性也是其他地區(qū)很難比擬的。比如除了常見的建在山脊上的長城以外，還有跨河長城——九門口、水下長城——喜峰口，更有入海長城——山海關(guān)的老龍頭。

古北口長城
寂寞中的滄桑與悲壯
攝影師特意讓滄桑的古北口長城作為背景退至遠處，突出一棵枯樹作為前景，用黑白影調(diào)渲染出古北口長城的寂靜之美。很多人知道古北口長城，是因為這里是1933年長城抗戰(zhàn)的主戰(zhàn)場，“古北口戰(zhàn)役”是長城抗戰(zhàn)中規(guī)模最大、最為慘烈的戰(zhàn)役。古北口長城由北齊長城和明長城共同組成，包括臥虎山、蟠龍山、金山嶺和司馬臺4個城段。因為是遼東平原和內(nèi)蒙古通往中原地區(qū)的咽喉，古北口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尤其是在遼、金、元、明、清這五朝，大大小小爭奪古北口的戰(zhàn)役從未停止過，因此長城的作用顯得尤為重要。

董耀會
中國長城學會副會長
中國傳統(tǒng)宇宙觀認為：“一陰一陽之謂道。”這種宇宙觀在中國傳統(tǒng)美學上體現(xiàn)為優(yōu)美和壯美。陰柔之美，即所謂“杏花，春雨，江南”；而陽剛之美，即所謂“駿馬，秋風，冀北”。其中的“冀北”，講的就是以河北長城地區(qū)為代表的北國風光和燕趙慷慨悲歌之士。長城的美，屬于陽剛之美，即壯美。同時，其造型上也有很強的美感。
長城建筑與環(huán)境高度和諧、均衡所表現(xiàn)出來的多樣統(tǒng)一，將壯美和優(yōu)美完美地結(jié)合在了一起。但毫無疑問，長城代表力量，所表現(xiàn)出來的美學特征是以壯美為主。壯美是以氣勢取勝，優(yōu)美以情趣見長。如果說陰柔之美的感受過程具有“潤物細無聲”的特點，那么陽剛之美的作品會在剎那間震懾人的心靈。
從這兩種形態(tài)的美的功能來看，陰柔之美側(cè)重于影響個體人格的內(nèi)心世界和精神情操方面的修養(yǎng)，對于完善一個獨立、完整的人格，具有重要的意義；而陽剛之美則對于鼓舞一個民族的自信心，振奮一個民族的精神，從而推動歷史的前進，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和意義。
1972年2月21日至28日，時任美國總統(tǒng)的尼克松訪華，在離開北京的最后一天參觀八達嶺長城后，贊嘆說：“只有一個偉大的民族，才能造得出這樣一座偉大的長城?！蹦峥怂傻倪@份感動，就是長城壯美感帶給他的真實感受。
長城的陽剛之美，或稱為壯美、崇高美，來源于外部的巨大體積所形成的磅礴氣勢。著名考古學家希里曼（Schliemann），在第一次看到中國長城時，發(fā)出這樣的驚嘆：無論是任何其他的宏偉壯麗的景象，“永遠不能和我現(xiàn)在眼前展開的這一幅美麗奇?zhèn)サ漠嫹啾葦M，我驚訝著，震動著?！薄八鼘τ谖揖拖窈樗郧熬奕俗宓纳裨捠降膭?chuàng)造?！薄伴L城壯麗奇?zhèn)コ^我想象中的一百倍?！?/div>

明朝重金打造河北長城成就了奢華的世界級城墻景觀

河北明長城，特別是薊鎮(zhèn)長城，之所以被打造得如此堅固雄偉，是因為它是明朝舉全國之力，花費大量真金白銀“堆”出來的，因此修得特別“實在”。在明代，薊鎮(zhèn)的位置特別重要，它直接擔負著拱衛(wèi)京師的任務，是九鎮(zhèn)中最重要的一鎮(zhèn)，因此朝廷不惜耗費眾多人力財力來修筑。董耀會認為：“明長城不僅工程量大，在工程材料、修筑技術(shù)和防御配置方面也都有很大發(fā)展?！?/p>

據(jù)歷史學家黃仁宇估算，明朝修建1公里長城，一般需花費7700兩白銀，高則31500兩白銀。明代一共修建了約6300公里長城，這樣算來，明朝修建長城至少花費了4850多萬兩白銀。除了修長城花錢，打仗更需要花錢，要維持北方十幾個軍鎮(zhèn)的運轉(zhuǎn)，每年就要超過800萬兩白銀。

要知道，就算在明朝“張居正時代”（1572—1582年）的財政黃金時期，朝廷一年的財政收入也只有400萬兩白銀。而在1582年張居正死后，明朝財政狀況不斷惡化。明萬歷十一年（1583年），明朝國庫的財政赤字已經(jīng)高達230萬兩白銀。因此，修筑長城對明朝而言是一個沉重負擔，只能靠不斷征集賦稅甚至通過買賣官職來解決——到了明朝中后期，官職就像菜市場的蘿卜白菜，一律明碼標價，可以自由買賣。

金山嶺長城
蜿蜒曲折如巨龍騰飛
從司馬臺長城遠眺，金山嶺長城仿佛一條在山脊上蜿蜒爬行的巨龍。金山嶺長城始建于明洪武元年（1368年），為大將徐達主持修建。明隆慶元年（1567年）薊鎮(zhèn)總兵戚繼光、薊遼總督譚綸在徐達所建長城基礎(chǔ)上續(xù)建、改建。它西起著名的古北口，東至高聳入云的望京樓，全長10.5公里，因其視野開闊、敵樓密集、景觀奇特、建筑藝術(shù)精美、軍事防御體系健全、保存完好而著稱于世。攝影／翟東風

面對如此尷尬境地，明朝有選擇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元朝殘余勢力對明朝始終是一個巨大威脅，蒙古人滅掉漢族政權(quán)，成為明王朝統(tǒng)治者揮之不去的記憶。而除了修筑堅固的長城，似乎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為此明永樂皇帝朱棣還將首都從南京遷到北京，來加強與北方蒙古人的對抗力量。

劉家口過水關(guān)樓
河北保存最好的過水關(guān)樓
劉家口的過水樓，位于秦皇島市盧龍縣，始建于明洪武初年。劉家口兩側(cè)山勢較緩，一道河水由關(guān)口流過，因此關(guān)口建筑成高大的過水關(guān)樓。磚砌敵樓高12米，里面能容百人戍守。敵樓下開設高6.36米的過水洞。樓內(nèi)中間墻上嵌有一碑，記載萬歷六年（1578年）重建情況，詳細記載了梁夢龍、陳道基、陳萬言、戚繼光、孫朝梁等人重建劉家口關(guān)的功績。此碑曾多次遭不法分子企圖盜竊，由于石碑與樓體融為一體而得幸免。

在長城的規(guī)劃與建筑上，明朝可謂竭盡全力：長城有的關(guān)隘建在高山峻嶺上，封鎖住山嶺的峪口；有的建在深溝峽谷中，封鎖住咽喉要地。因為只有在地勢險要之處設置關(guān)隘，才能達到用較少兵力抗擊較多敵人進攻的目的。

事實上，明朝的投資還是得到了相當?shù)幕貓螅嚎纯瓷胶ｊP(guān)，關(guān)城內(nèi)外城墻都是條石基礎(chǔ)，青磚包砌，內(nèi)由黃土夯筑。高大堅固的城墻，不僅有效地阻擋了攻城之敵的進攻，而且還使人產(chǎn)生了望而卻步的感覺。因此有人認為，當年如果沒有吳三桂“反水”打開山海關(guān)城門，多爾袞要想攻破長城，并非易事。

后人在評價明朝和清朝對待少數(shù)民族的政策時，總結(jié)出一句話——“明修長城清修廟”，形象地說明了兩個朝代不同的做法。在清代，僅在北京就修建了30余座喇嘛廟，在承德也修建了著名的“外八廟”。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包括官修和民建，清代全國共有喇嘛廟5500座以上。

金山嶺長城
拱衛(wèi)京師的重要屏障
7月雨后的一個早晨，金山嶺長城云霧繚繞，宛若仙境。在明代，金山嶺長城屬于薊鎮(zhèn)段長城。在沿邊九鎮(zhèn)中，薊鎮(zhèn)具有特殊的重要地位，從東、西、北三個方面拱衛(wèi)著京城。其中號稱京師西大門的居庸關(guān)距京城只有50多公里，有京城鐵門之稱的古北口距京城也只有100多公里，薊鎮(zhèn)穩(wěn)固則京城無虞。這段邊墻是維系京城安危的重要屏障，因此邊墻是用條石、青磚壘砌而成，建筑堅固而精美。攝影／于云天

表面上看，不管是修長城還是修廟，明清都在花錢大搞“基建工程”，但比較而言，清朝修廟的特別之處在于：它修的寺廟，基本上可以靠老百姓的香火錢維持，不需要持續(xù)投入。而且由于建立了文化與宗教認同，清朝一勞永逸地解決了北方邊患問題，減少了大量的軍費開支。而明朝還要在修建長城之后，耗費巨額軍費養(yǎng)著守護長城的軍隊。

因此，就算戚繼光們一直在努力修建長城，長城也確實越修越堅固、壯觀，以至于最終被打造成一條世界級的奢華城墻景觀，卻仍然無法避免被攻破的命運。而承德市的“外八廟”至今卻還在延續(xù)著旺盛的香火。自清代以后，長城就被廢棄了，雖然失去了實際作用，但其蘊含的歷史文化信息，在當今時代卻日益散發(fā)出迷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