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另一個江南

沈從文說：我的生活同一條辰河無從離開，值得回憶的哀樂人事常是濕的

在研究地理問題時，我喜歡把地理與文學結(jié)合起來，比如在研究西藏時，除了地理學的文獻外，我要找來關(guān)于西藏的一些文學，如倉央嘉措的詩。研讀完地理學的文獻，再看文學，然后再走進那些地方，去現(xiàn)場觀察和體驗，那時你獲得的感覺會很奇妙。

很多地方都有“八景”這樣的說法，據(jù)有關(guān)學者考證，“八景”這種提法最早來自宋代“瀟湘八景”之名。湘江流到湖南永州與瀟水匯合，稱為“瀟湘”，“瀟湘八景”是指湘江沿岸的8個景致。隨著尋找“八景”這種風雅事的發(fā)展，明代有了“芝城（古零陵城，今永州市）八景”的典故，清代有了“永州八景”的說法。圖中的“香零煙雨”就是“永州八景”之一，香零山是瀟水中的一個石磯小島，高僅20多米，上面有一幢二層古建筑，稱為“觀音閣”，因為“山中所產(chǎn)草木，當春皆有香氣”，所以得名“香零山”。攝影／湯玉軍

在研究湖南時除了看一些地理書籍外，我還找了沈從文的文學作品來讀。沈從文的文學成就大，這是公認的。他寫的多是上個世紀上半葉湖南湘西的事。沈先生說的湘西，并不是今天的行政區(qū)——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這個自治州的成立是較晚的事，50年代民族學家潘光旦把土家族作為一個獨立的民族識別出來，1957年國家才公布成立了這個州。沈先生說的這個湘西其實就是湖南的西部。他在一本書《鳳凰往事》的題記中說得很清楚：“湘西的范圍很寬，接近鄂西的桑植、龍山、大庸、慈利、臨澧各縣應當在內(nèi)，接近湘南的武岡、安化、綏寧、通道、邵陽、溆浦各縣也應當在內(nèi)?！钡蛳壬男≌f、散文寫的大都是沅江流域的事，寫行船、寫坐船趕路、寫水手、寫碼頭、寫水邊城鎮(zhèn)各色人的人生、寫水邊吊腳樓的生活……看沈從文的作品我頭腦中時常浮現(xiàn)出的是江南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