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歷史·格物

不尋常的盛水盤

商周時期用來盛水的青銅盤，大多個頭較小。使用時，需與青銅盉或青銅匜搭配：一人拿著盉或匜向下倒水，以供賓客洗手，另一人端著銅盤在下面接水。清潔完畢，再進(jìn)行祭祀、宴飲等活動，這便是沃盥之禮。然而，中國國家博物館“古代中國”展廳，卻展出了一件大得像浴缸的銅盤——虢季子白盤，它身長137.2厘米、寬86.5厘米，通高39.5厘米，重達(dá)215.3公斤。四壁各有一對龍首銜環(huán)，盤下方還有四個矩形的足。如此碩大的體量，肯定不只是供人洗手這么簡單。

這件青銅盤的真正價值，是刻在盤底中心的111字銘文。此文被譽為青銅器上的“史詩”。第一句“隹十又二年正月初吉丁亥，虢季子白乍寶盤”，意思是說，周宣王十一年（前816年），“虢季子白”制作了這件青銅器?！半健笔俏髦苤T侯國之一，“季”是對兄弟中排行第四的稱謂，“子白”是這個人的名字。銘文告訴我們，這一年“獫狁”（xiǎn yǔn）大舉入侵，子白率軍在洛水以北與之作戰(zhàn)，大獲全勝，斬首500人、俘虜50人。他凱旋而歸，向周王獻(xiàn)上戰(zhàn)俘。周宣王非常高興，在宗廟設(shè)宴慶功，并對子白進(jìn)行了封賞，賜給他車馬、弓箭、象征權(quán)力的鉞和征討四方的軍事權(quán)力。這件銅盤是子白得勝獲賞后，為紀(jì)念而特意鑄造的。